日月星列,天地维定,浩疆万万里化为九土,其西曰并,并土有一国,三面环海,其名唐虞。
唐虞国西南有夷明城,夷明城乃赵家世袭,依傍黑水,北望冢遂原,南靠崇吾山,扼守东西要道,为唐虞国枢纽重地。
此日临午,有一青年正在西市摆摊,摊上摆的净是些竹片做的小玩意,乍一看栩栩如生。稍会,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原本一动不动的小马小狗便活灵活现的跑了起来,惹得一群小孩子围观,个别的还扯着父母哭闹要买,这幕让靠骗小孩子为生的李少白尤为得意。
青年名唤李少白,他原名叫李太白,是老李头帮他取的。李老头是一名船员,他说当初在南海上将李少白救起来的时候,天气晴朗,白云浮朵,便给他取了名太白,姓便也随着老李了。不久之后,老李跟随的船队出事,人也没有回来,李太白便流落到了这里。后来李太白无意中得了一本木甲残谱,从中学了些机关技巧,虽不济事,但至少有了谋生手段,平日再揽些杂活,至少是活下来了。后来李太白觉得这个名字太重,贱命承受不住,便唤成少白,沿用至今。
待围观的人少了许多,闲的无聊的李少白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又小心翼翼的打开,却是一本旧书。书的封面已经模糊,可见被翻阅了不知道多少次,这是老李头留给他为数不多的遗物,每每打开它,李少白眼眶都有一股温热,心中不免叩问,明明自己会读书认字,为何会沦落如此,不过转念一想,即使摆摊,自己也是个有文化的摆摊人,终归是比旁人强些,
“嘿嘿……”
“小子,傻笑什么,会不会招待客人!”
原来不知何时,摊子前多出了几个服饰华丽的年轻男女,都是十七八岁的样子,出声的正是为首的男子,容貌坚毅,身材硕长。李少白眼神又掠过其他几人,端是男才女貌,养尊处优的贵族展现出来的气质与穷苦贫民相比实是天壤之别。
李少白目光定在眼前的少女,只见她肤色皙白未逊雪多少,肌泽细腻犹胜玉几分,淡扫眉纤月,未点唇自绛,层层霓裳难掩玲珑娇,盈盈细腰不堪手一握,娉婷而立,端是不可亵渎的仙子,偏秋水剪瞳中又浮现妖媚,李少白何曾见过如此美丽的少女,一时间竟是望傻了眼,连心脏都漏了几拍。
一个刚才不知道藏哪的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小女孩从几个人里面挤出来蹦到少女身边,大咧咧的蹲下来,东摸摸西捏捏,嚷道:“好好玩耶,为什么我以前没有发现!大哥,快来看!”
被叫“大哥”的正是为首的男子,叫赵崇明,赵崇明一脸无奈的走近道:“小希,这只是简单的木甲术,用机关驱动的,喜欢的话,回去以后让匠师给你弄几个。”
“不要,我就喜欢这个啦。喂,这个怎么动起来!”
小希捏着一只兔子,昂首盯着李少白,一副大人的口气问道。
“对着它的嘴吹气就可以了。”
回过神的李少白强行压下绮念,暗里寻思要不是寡不敌众,肯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嚣张又不懂礼貌的小屁孩。
“真的动了耶,你是机关师?”
说归说,李少白也不是什么气量狭小的人,倒是小女孩的天真让他颇有好感:“回禀小姐,我并不是机关师,只是会弄些小玩意,我想机关师是不会来这里摆摊的。”
小希很满意李少白的恭维,笑道:“嘻嘻,也对,你怎么可能是机关师,明明那么逊,雅儿姐快看,兔子好可爱!”
“……”
李少白无语,这小妞看起来乖乖巧巧,嘴还挺损的,原来旁边的少女唤作雅儿。
雅儿只是小希对少女的昵称,名字叫做周亦雅。虽说事情的起因缘于周亦雅驻步观赏,但是直到现在她也不曾吭声,倒是后面的几个女孩也好奇的凑过来,有说有笑的挑拣。
周亦雅应了小希几句,然后朝李少白颔首轻声道:“这是你做的吗?”
声音听着有些冰凉,虽然问题略显奇怪,但李少白还是肯定的点点头。
“我能看看这个吗?”
周亦雅纤指指着李少白怀里,众人朝雅儿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李少白的怀里还有一只乌竹小鸟,因为只现了鸟首,又和李少白的衣服颜色混着,一般人还真没法留意。
“没问题!”
李少白倒是出乎意料的爽快,一把将小鸟掏出来,递到雅儿身前。众人料以为此鸟藏于怀中,是为李少白珍藏,却不知道李少白一直苦于无法觅得买主。
要说这小鸟本也不是李少白的,只是一日坐在船头前钓鱼时,忽然砸落他身上,当时船上也无人认领,本着便宜白占的心思,李少白勉为其难的收了它。李少白自然是知道其珍贵的,其无论做工还是用料都不是李少白能比的,或者说李少白能鼓捣如今这些玩意,这小鸟助益甚大。但以李少白目前的水平,能理解的也理解的七七八八了,理解不来的总也是理解不来,索性废物利用,换个好价钱也是极好,只是他平时的顾客都是些流鼻涕的小家伙,要出手也实在为难,现在难得有识货之人想要,他自然是迫不及待的吹嘘起来。
“姑娘你可真有眼光,这鸟可不是这些能比的,这可是由百年乌竹打造,坚如金铁,却无金铁之赘,又兼水浮之姿,其形栩栩如生,纤毫毕现……”
李少白一旁滔滔不绝的解说,却见周亦雅不动声色的将小鸟托到嘴前,轻轻的吹了口气。
卧槽!李少白内心读道,写在脸面却是目瞪口呆。
原本一动不动的小鸟异变陡生,乌色的身体涌出白气,恍如长了白羽一般,身形也涨了几倍,忽然身影冲天而起,只留一声清嘹环绕。
看着仿佛神鸟出世的一幕,周围的人都陷入了呆滞,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为首那男子,只见他急进两步插在李少白和周亦雅之间,伸手一把抓住李少白的胳膊将其扭到身后。伴随众人回神的是李少白的惨叫,
“混蛋,你干什么!啊……好你个混……啊……手断了!”
李少白胳膊吃痛,嘴上却不肯服输,逮着个死鸭子嘴硬骂骂咧咧。
“赵公子,我没事,你放开他吧。”
赵崇明松了手劲,却没有放开,皱眉道:“这小子看着人畜无害,但太过危险。刚才那东西若是什么杀器,我们岂能完好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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